个白脸无须的中年男人在柜台前等了一会儿,终是忍不住尖着声音对老板道:“意公子,这时候不早了,你就随老奴早些走吧……”他来了老半天了,这意公子见店里有客人,于是不慌不忙的。可把他没急得直冒汗,这天下敢让圣上久等的人,也就这位意公子了吧。“好吧。”凉意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。在门口看了看天色,见确实快天黑了,才无奈的应下。“公公稍候,待我去去就来……”凉意不爱这些人界的应酬活动,但是偏偏得去,去不说,还得要送礼,真是麻烦。谁叫今儿是皇帝生辰呢。他进了里面院子去,在里屋里捧了一个小盒子出来,随意的往袖子里一放,就随那白脸公公出了门。见他上了轿,公公这才放下心。要是今儿请不走这意公子,他回宫可要挨板子了。轿子到了宫里的时候,天已经到晌午了。但今日皇帝寿辰,平日冷清的宫中人头攒动,而两个正宫门前一顶顶轿子马车停着,百官携家眷带礼物的正陆续入宫。凉意跟着张公公,熟门熟路的去了太元殿。去了内殿,见到了御案前的皇帝秦云风,不等他行礼,皇帝一个快步来到面前,扶起了凉意,轻快的语气带着愉悦:“朕还以为要亲自去请,你才肯赏脸进宫呢?”凉意晒然一笑:“陛下,皇家宫宴,小民本是不适合参加,但既是陛下盛情相邀,又怎敢拂了陛下好意?”“这就对了!”皇帝大为高兴,此前提起几次,他都婉言拒绝,这次终于将人请来,自是高兴。又伸手朝他讨要礼物:“今日朕谁的礼都不稀罕,就想看看意公子送了何物。”凉意看着眼前的皇帝,在外人和朝臣面前一直是不怒而威,高深莫测的帝王形象,但是在他面前却似乎更像个普通人。他忽然就想到自己的父王母后,不知怎的就笑了。又从袖中拿出了那小锦盒,“小民送的礼物,自是不比其它人贵重,陛下切勿嫌弃……”不等他说完,秦云风急不可耐的就夺过了他手上的礼盒。打开看了看,里面是一只方形的白玉龙牌,玉质上乘,油润冰凉。皇帝珍奇见过无数,一眼看出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绝世珍品。“谢谢……我很喜欢……”秦云风脸上面不改色,心中却颇有些失落。他其实并不需要凉意给他送什么稀世珍宝,更希望是他亲手制作的礼品,这玉牌虽是质地不错,但一看就是出自珍宝坊工人之手。太多期待之下,不免有些落差。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笑意,并握住凉意的手,拉着人往外殿走去。凉意感觉他似乎好像不是太喜欢。但是他想这人应该见惯了宝贝,不会稀罕自己送的东西,所以那礼物确实也是随意的在店子里拿了个。不过他既是没有表现出来,他自然就装着没看出了。皇帝从内殿一出来,外殿大殿里来参加宫宴的百官及家眷,所有人连忙起身高呼着下跪行礼:“吾皇万岁!”秦云风一摆手,百官按着品级高低,各有其位。唯独凉意身份特别,既非朝臣,也非后妃,却是没有个适合的座位,秦云风看了圈,便对身边的老太监叮嘱了声。老太监连忙吩咐下去,几个太监搬了一张软座,还有矮桌上前,铺在了秦云风左下方的位置。这一行为引得在场的百官都引颈望来。皇帝屁股一坐下,众臣就开始纷纷献上寿礼,皇帝百无聊奈的听着总管太监喊唱着礼单,目光却落在手上的玉牌之上。最想要的礼物,送礼的人偏偏却并不尽心,送得太过敷衍。原来即使是成为了帝王,有些东西也不是想要就能轻易得到的……皇帝握着那块白玉牌,反反复复的在掌里摩拏。听着下面众臣拍着马屁,祝着他万万岁。听到最后,突然一掌收紧,将玉牌捏成了粉碎。不是真心相送的东西,留下何用?总有天,他会让凉意送上他亲手用心制作的礼物。“今日只是家宴,各位臣工和诸女眷不必太过拘谨,大家随意一些……”秦云风坐在高处,看着下方百官,慵懒的摆摆手。大殿里飘起了仙乐,舞伎们柳腰款摆的做着表演。凉意坐在左下方位,脸上波澜不惊,心中却是觉得无聊,甚至有点泛困。皇帝坐在上方,瞥见凉意头一点一点的往桌上低下,嘴边泛起了一丝笑,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进入宫里参加宫宴,何等荣耀的事,他竟然还能睡得着。还真是荣宠不惊啊。老太监在一边看得瞪直了眼,见皇帝目光落在凉意身上,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他摇醒。几支舞闭,之后又是几个重臣请人为皇帝准备的民间节目,什么杂耍团,唱戏班子,皇帝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新鲜趣味。待那杂耍团退下时,皇帝突然坐正了身,朗朗出声道:“七弟,听说你也为朕精心准备了一个节目,朕倒是对此十分期待。”位于左下方快偏远处的七王爷,闻言连忙惶恐的起身:“回皇上,臣弟确已准备了一个节目,此人乃是臣弟近日结识的一位友人,是位剑术高手,我已带他进了宫,并且他愿意为陛下献武。”此话一出,现场百官都微变了脸色。细声议论的人群都静了下来。皇帝坐在上位,却是不笑不怒,看不出情绪。位于右下位的陈相国,闻言立刻急忙出声喝斥:“七王爷,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,陛下寿宴上,怎能见刀光?这是大不吉利!”“就是就是……这是对陛下不敬……”旁边的众臣子都附合了起来。凉意听着这众臣借机讨伐七王爷,无聊的拿起杯子玩。秦云风盯着七王爷半晌不说话,面上喜怒难辩,听着下面百官口诛笔伐的劲头,这时才摆了摆手。脸上露出淡然的笑:“七王是朕